こ仙九

番外4 彩绳(上)

民间有个说法,叫作“慧极必伤”,说太过聪明的孩子不好养活。方家就有这个烦恼,方总的独生子方绪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,聪明到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,学什么都比别人强。

骄傲的同时,方总一直很注意儿子的生存问题,甚至不惜涉足封建迷信的领域:比如方绪小时候总是戴着长命锁,四肢上也拴各种辟邪的挂件等等。

后来方绪成了棋手,住进了老师俞晓旸家中,搞得俞家也迷信起来——不是大家不相信科学,实在是这个孩子太金贵太重要了。

师母成了另一个方母,悉心照料生活,偶尔也祈福求个平安,老师恨不得把方绪拴在腰带上随身看着,而到了端午节,老师还要郑重其事地把一根五彩的绳子拴在方绪的手腕上,并严令禁止他自己取下来:辟邪的,掉了才能拿下来。

每到这个时刻,俞亮就要在一边吃吃地笑几声,师母则一起笑着,不顾俞亮的抗议把另一根彩绳拴在他的手腕上。

当然这一切俞晓旸并不会对方绪说,只是每逢这个时刻,不苟言笑的老师总要捏一捏徒弟软软的手腕,身上染上些温情的味道。

方绪被逐出师门的那年,几乎什么节都没过。平心而论,他不后悔坚持把围达运营下去,却为了让老师失望的事心痛不已,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命提高棋力,寻求让老师原谅的机会。运营一个公司需要许多精力和时间,当好一个棋手也一样,方绪经常白天在围达处理一整天事务,晚上对着棋盘坐到另一个白天。

人一旦投入到某种固定的循环的生活模式中,日子过得是飞快的。方绪几乎察觉不到月份的流转,以及季节的更替,更不要提查看温度,适时增添衣物,做好保暖工作。

冷空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嚣张跋扈的人,9月的第一股寒流,便成功让方绪感冒,起初只是轻微咳嗽和流鼻涕,方绪没放在心上,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,没想到结合不规律的作息方式,感冒竟然越来越严重,不仅咳嗽加剧,有时还有些头晕。

助理看不下去,多次提醒,方绪仗着年轻体壮,不以为意,随意地说改天买点药就解决了。然而在高强度的工作下,“改天”成了遥遥无期。

直到真的头重脚轻趴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,方绪才虚弱地给助理打了救命的电话。拖了这么长时间,已经引发了肺炎,助理拎着化验单恨铁不成钢地注视着脸色苍白的老板的时候,方绪卷着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他刚刚在药物的强力帮助下退了烧,浑身都还很虚弱,不仅身体运转不了,脑子也转不动了,嘱咐了助理一句不要通知父母,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父亲正坐在他身边,手里端着个不知什么文件看。

“爸爸!”方绪顿时有些清醒,但许久没有食物下肚的他并没有体力多说别的,只得把脑袋放回枕头上。方父显然看出了儿子的无助,放下文件,从床头的保温桶里捞出些粥,盛在小碗里,一口一口喂给他。

能量下肚,体力也回来些,方绪下意识开始寻找助理的身影,方父到底了解儿子,摸了摸他的脑袋说:“别找了,小亮告诉我的。你好几天联系不到人,他关心你是不是出了事。”

原来迷迷糊糊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吗。粥的清甜滋味散去,方绪觉得舌尖有些苦涩,他依然说不出话来,俞亮知道他病了,那老师知不知道呢?他伸手去摸手机,连串的未接电话只有俞亮和一些工作电话。

是了,他已经被逐出师门,哪里还能得到老师的关心呢。

方父假装没看到儿子的低落,把刚才随手搁在桌子上的文件拿起来,“你看这个报表,问题很大。”

习惯性连轴转的时候不觉得,一旦懒散下来,浑身都对工作充满了抗拒。方绪扭过头,拒绝探讨。

方父对儿子的态度表示了然,甚至觉得自家儿子天真得可爱:“这些文件,你平时都一个一个看吗?”

方绪立马找到了异样,“难道爸爸管理方氏集团,都不看这些吗?”

“创业的时候看,方氏做大了就不看了。老板嘛,总领着就行了,”方父说起自己的创业史,颇有些自得:“你提领好总纲领就行了,具体的细节,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。”

方绪若有所思。

方父继续循循善诱:“合理地分配有限的精力,也是当老板的必要本事。”

方绪醍醐灌顶。

方父停顿了一会才又说,“必要的时候,你也可以告诉爸爸妈妈。”

方绪觉得有一些心酸,又觉得心里有一些绵软。

直到方绪完全好起来,方父才离开他的公寓,临走的时候,把一根五彩绳系在方绪的手腕上,“驱邪避疫,可别再生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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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被爱着的软软的小方。爸爸虽然不在身边,但他知道小方的一举一动,一饭一蔬。还有老师,老师怎么会不心疼你生病呢宝贝!

彩蛋里是俞老师rua徒弟,免费粮票即可解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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